阿憶:我是在說老師們不敢說的話
北大副教授周憶軍昨日接受本報獨家專訪,首次回應(yīng)“月薪4786元不足養(yǎng)家糊口”引發(fā)的爭議
“老師們不敢說的話,我來幫他們說,他們?nèi)绻蛔黾媛殻娴闹荒莛B(yǎng)家糊口!”昨日,處在輿論風口浪尖上的北京大學新聞與
傳播學院副教授周憶軍(阿憶)在北大校園的草坪上,接受本報記者獨家專訪,首度就目前網(wǎng)站熱炒的“北大副教授哭窮”事件進行了回應(yīng)和解釋。
昨日下午,擔任班主任的阿憶帶領(lǐng)06級碩士班新生在北大俄文樓前的草坪上舉行了迎新見面會。像主持《實話實說》時介紹嘉賓一樣,阿憶讓同學們挨個自我介紹。隨后在旁邊的草坪上和記者聊起了“工資單事件”。草坪邊的空地上停放著他的黑色別克轎車。
每周上一節(jié)課 備課耗時多
據(jù)阿憶介紹,他這個學期的課程不多,給04級本科生上一堂《電視新聞》課。另外,原本這學期的研究生進修班,提前到暑假期間集中授課上完了,因此教學任務(wù)主要就是一堂150分鐘的課。“一周才上一節(jié)課,拿4786元的月薪,那你還是很輕松啊!”
“你錯了!”阿憶當即解釋,“為了給學生備好《播音主持》這門課,一周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找資料。我要看片子,對比各類主持人風格,比如王志和崔永元的提問有四種類型,哪些屬于質(zhì)疑型,哪些屬于幽默型等等!
教書之外,還有科研晉升壓力
除了教學任務(wù)外,阿憶還擔任06級碩士班班主任,“這些孩子在學校里的學習、生活,甚至談戀愛想跳樓,我都要管!弊鲞^多年主持的阿憶沒忘把學生揶揄一把。
有網(wǎng)友質(zhì)疑像阿憶這樣的大學教授,一星期上一兩節(jié)課,拿4786元的月薪,應(yīng)該物超所值了。對此,北大新聞與傳播學院行政辦公室的徐老師表示,大部分老師都有科研任務(wù),而且老師們想要晉升職稱,還有發(fā)表論文和寫專著的壓力。
“哪個老師上課效果好,哪個老師偷懶應(yīng)付,學生最清楚。”昨天,徐老師已通知阿憶準備下周換教室。原來,由于他的課受歡迎,很多外系的學生都趕來旁聽,座位不夠用。
據(jù)記者了解,北大對自己的教師實行三級序列管理,教授、副教授和講師都分三級。教授的津貼每月都在3000元以上,但是副教授就只有不到2000元,講師1000元左右。
都想“走穴” 怕丟飯碗不敢說
阿憶告訴記者,他是去年11月調(diào)入北大的,所有手續(xù)辦完是在春節(jié)前。由于工作之余客串節(jié)目主持人,便受到“四處走穴不務(wù)正業(yè)”的指責。為證明“清白”,他在博客寫文章貼出自己4786元的月工資單,并將每月支出一一列出,稱“如果不想辦法增加收入自救,憑那點工資不能活下去”。
“我是想說,并不是我們想‘走穴‘,想出去兼職,而是在當前的生活環(huán)境下,如果我們不出去兼職,是沒法養(yǎng)家糊口的!卑洷硎,在北大,像他這樣有房有車的老師并不占多數(shù),還有很多講師即便結(jié)婚了還是3個人、2個人一間宿舍!拔覀兊睦蠋熞膊荒墚斂嘈猩伞!卑浾J為,很多老師其實都在慨嘆工資低,都希望有機會多做一些社會兼職,但大家都珍惜大學教師這個飯碗,不敢說!拔也慌,我來替大家說吧!”
“走穴”不能只想著賺錢
不過,阿憶也認為,老師的兼職活動應(yīng)該是跟專業(yè)相關(guān)的學術(shù)活動。阿憶說,像新聞傳播這樣的專業(yè),學校更應(yīng)該支持和鼓勵老師走出去,“如果不走出去搜集最新的案例素材,教學不會鮮活生動!
據(jù)北大校黨委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師介紹,目前在北大,教師出去“走穴”的主要是光華管理學院、法學院和計算機、電子工程、生命科學等與社會聯(lián)系緊密的幾個專業(yè)!敖^大多數(shù)老師還是在校園里默默做著學問!北热,剛剛因病逝世的北大中文系教授孟二冬、國學大師季羨林等。
新聞與傳播學院大四學生小李也對教師兼職表示理解!爸灰蠋煵挥绊懻=虒W,不要因為兼職就上課遲到,不要拖延批閱文章!辈贿^,小李提醒,老師出去兼職必須是確有經(jīng)濟困難,同時兼職的內(nèi)容要與專業(yè)相關(guān),有利于教學!胺駝t,一門心思想多賺錢,那學生就遭殃了!保ū緢笥浾摺×涡l(wèi)華)
關(guān)于“無腦人”
“無腦人是指胡亂批評的人”
成都商報:最近,你在博客上寫的《無腦人,請你給俺指條出路,讓俺們都照著去走》引起軒然大波,很多人批評你是在“哭窮”,是給自己“走穴”找借口。你寫此文的初衷是什么呢?
阿憶:當時有個網(wǎng)友指責我整天又是主持節(jié)目,又是做電視節(jié)目嘉賓,對學生也不管,太不敬業(yè),他里面還夾雜了一句“你們這些人全都一樣”,徹底攻擊所有大學教師四處“走穴”是不務(wù)正業(yè)。我就因為這一點,想寫篇文章告訴他,不是這么回事。
成都商報:關(guān)于“無腦人”的提法,很多網(wǎng)友認為你是在鄙視文化低、收入低的人?
阿憶:老孔(孔慶東)后來也說我“無腦人”這個提法不好。但我在博客中說得很清楚:你有文化但不看清楚一件事就胡評亂評的就是無腦人。我沒有以文化、收入、社會地位的高低來判斷誰是有腦人,誰是無腦人。
關(guān)于“哭窮”
沒有“哭窮”,車是以前買的
成都商報:網(wǎng)友批評你一個北大教授還“哭窮”,其他農(nóng)民工怎么辦?
阿憶:首先我沒有“哭窮”。我只是聲明了一個大學老師收入不高的現(xiàn)實,并且需要靠社會兼職來養(yǎng)家糊口。農(nóng)民工的收入低,需要改善和提高,這和大學老師需要提高收入并不矛盾。
成都商報:你在博客上列出了你的開銷,說很多老師沒有車,不需要承擔汽油費,還有人指責你為什么生了兩個孩子?
阿憶:這個說法太可笑了。很多老師沒有車就不允許有老師有車嗎?我的車是在當老師之前買的,是交通工具。生孩子是我的權(quán)利,我們是按照計劃生育政策生的。
關(guān)于“走穴”
辭了5份兼職 下月又兼職當主編
成都商報:你現(xiàn)在還有多少兼職?
阿憶:今年3月后,我把外面的5份兼職全部辭了。包括兩個主持的節(jié)目———《非常接觸》、《翻閱日歷》,和3個節(jié)目的策劃。
成都商報:那你現(xiàn)在錢夠用嗎?
阿憶:倒貼錢,用以前的積蓄。
成都商報:聽說你來北大以前,收入很高,月薪達到6萬,屬實嗎?
阿憶:是,沒問題,甚至還更高。
成都商報:那你為何放棄高薪來北大?
阿憶:我不大太想錢的事情,反正我也不窮。有種北大情結(jié)吧(阿憶本科、研究生階段都在北大讀書――記者注)。
成都商報:現(xiàn)在準備再出去“攬活”嗎?
阿憶:前些日子,有家電視節(jié)目制作公司的老總找我去擔任他們一個電視雜志的主編。10月份就要出版,月薪1萬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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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成都商報:網(wǎng)友批評你一個北大教授還哭窮,其他農(nóng)民工怎么辦?
阿憶:首先我沒有哭窮。我只是聲明了一個大學老師收入不高的現(xiàn)實,并且需要靠社會兼職來養(yǎng)家糊口。農(nóng)民工的收入低,需要改善和提高,這和大學老師需要提高收入并不矛盾,F(xiàn)在就是有些人喜歡故意把階層進行對立。
成都商報:你在博客上列出了你的開銷,說很多老師沒有車,不需要承擔汽油費,還有人指責你為什么生了兩個孩子?
阿憶:這個說法太可笑了。很多老師沒有車就不允許有老師有車嗎?我的車是在當老師之前買的,是交通工具。別克車每百公里耗14個油,你算算看,一個月1000多嗎?生孩子是我們的權(quán)利,我們是按照計劃生育政策生的。
責任編輯:林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