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捧著兒子的遺像悲痛不已。呂海翔9歲的小女兒還不能完全理解家里發(fā)生的一切
目擊者劉五星比畫著說，當時呂海翔的雙手就是這樣一個姿勢跳進河里。事后還有警察問他有沒有看到呂海翔戴著手銬。本版攝影/本報記者倪華初
家屬質(zhì)疑警方溺亡結(jié)論，尸體爭奪引發(fā)連串費解之事
“尸體臉朝下趴在鐵床上，光著背，一只胳膊斜搭在背上，一只腳上還穿著皮鞋，后背上落著幾片水瓢的小葉�！�
5月20日凌晨5時許，浙江海寧市殯儀館，周王廟鎮(zhèn)石井村村民呂楚生見到了兒子呂海翔的尸體。
一個小時前，呂楚生與兒媳王茹琴(呂海翔妻)被帶到周王廟鎮(zhèn)派出所，海寧市公安局治安大隊大隊長郭宗敏介紹了呂海翔的死因：5月19日晚，呂海翔在歌廳包廂內(nèi)嫖娼時，被斜橋鎮(zhèn)派出所民警當場查獲。在等待警車時，呂向民警提出要小便，然后走向南面路邊，小便后呂站在原地抽煙，這時正好從公路西面開來一輛汽車，燈光較亮，呂乘民警不備，突然縱身跳入路旁洛塘河向?qū)Π队稳�，最后溺水死亡�?
在殯儀館，海寧市公安局法醫(yī)對尸體進行了體表檢驗，半小時后得出結(jié)果：死者口唇紫紺；結(jié)膜淤血明顯，頸胸部有暗紅色皮下出血點；手指、腳趾二度浸漬，全身皮膚立毛肌收縮，呈“雞皮樣”改變，符合溺水死亡的尸體體表。
呂楚生隨即提出，按當?shù)仫L俗，要把尸體先運回家設(shè)靈堂，過三天再拉回火葬。
“為什么要急于火化？”
按照海寧警方的說法，尸檢報告最快要3天才能出來。而此時呂家人拒絕在尸檢報告公布之前火化尸體�！盀槭裁匆庇诨鸹�？”呂楚生說，“萬一尸檢被人控制，我們就無法再進行第二次尸檢了。”
5月20日上午9時，呂海翔的尸體運回石井村。
家屬們檢查后發(fā)現(xiàn)，死者滿臉是血、胸部有多處紅色和青色斑跡。
呂海翔身上的傷痕是哪里來的？他身上有駕駛證，警方可以證實其身份住址，但為什么不在打撈現(xiàn)場認尸，而要拉到火葬場后才通知家屬--呂楚生提出連串疑問。
石井村村委書記烏建達的說法加重了這種懷疑。
20日凌晨2時40分，周王廟鎮(zhèn)派出所民警吳飛和沈月明找到烏建達，兩人開口并沒有說呂海翔死亡的消息，而是詳細詢問呂家的社會關(guān)系。
“為了搞清楚呂家的情況，半夜三更我打出去5個電話�！睘踅ㄟ_對記者說。
5月21日上午，呂海翔的表弟范建龍代表死者家屬將一份尸檢申請遞交海寧市公安局，當時警方未作答復。傍晚6時左右，呂楚生接到警官郭宗敏的電話，對方稱：“晚上7點鐘到殯儀館進行尸檢，明早8點前一定要火化�！�
按照海寧警方的說法，尸檢報告最快要3天才能出來。而此時呂家人拒絕在尸檢報告公布之前火化尸體。
“為什么要急于火化？”呂楚生說，“萬一尸檢被人控制，我們就無法再進行第二次尸檢了�！�
5月22日晚，家屬買來冰柜，將呂海翔的尸體冷藏起來。此后數(shù)日，石井村出現(xiàn)多輛警車，“每天都有幾十名便衣盯在我們家附近�！眳纬f。同時，事件引起附近眾多村民關(guān)注，每天晚上，呂家門前都會聚集數(shù)百名旁觀者。
一份備忘錄
“死者父母(呂楚生、范惠珍)、妻子王茹琴等人對死者呂海翔溺水意外死亡沒有異議，故不再要求海寧市檢察院對此案進行調(diào)查，也不再要求對尸體進行解剖�！�
6月2日，呂楚生與妻子范惠珍、兒媳王茹琴到海寧市政法委上訪，要求調(diào)查呂海翔死因，海寧市政法委書記馬維江、副書記金永祥出面接待。
雙方接觸的結(jié)果，是簽訂了一份備忘錄。
備忘錄稱，鑒于呂海翔是主要勞動力，死亡后家庭生活發(fā)生困難，市委政法委馬、金、張三位領(lǐng)導與死者家屬就生活困難、救助等問題協(xié)商達成一致共識。
備忘條款共五則，前三則至為關(guān)鍵：
其一，“死者父母(呂楚生、范惠珍)、妻子王茹琴等人對死者呂海翔溺水意外死亡沒有異議，故不再要求海寧市檢察院對此案進行調(diào)查，也不再要求對尸體進行解剖�！�
其二，“在6月10之前辦理完畢呂海翔的喪事�！逼淙坝墒形ㄎ瘯涶R維江、副書記金永祥和張建中主任給死者家屬籌措生活救助金5萬元(6月2日先行支付1萬，辦理喪事后6月10日前支付余下的4萬)，并在6月底前為范惠珍一人辦理養(yǎng)老保險和大病醫(yī)療保險�！�
在這份備忘錄上，金永祥、張建中與呂海翔父母妻子分別代表雙方簽字。
呂楚生說，當時金永祥對呂家表示同情，以個人名義捐給呂家2000元。
當日，呂家從海寧市委政法委財務(wù)處領(lǐng)款1.2萬元。
呂家改變主意
6月10日，呂楚生從北京回家，但并沒有按照備忘錄的規(guī)定，辦完兒子的喪事。他告訴家人，一定要保護好尸體，等待上面調(diào)查此案。
但是，呂楚生回家后就改變了主意。
他和兒媳王茹琴商定，用政法委給的10000元補助作為路費到北京上訪。
6月5日，呂楚生和鄰村好友張鹿亭到了北京，將材料遞交公安部、最高檢、全國人大等單位。
6月10日，呂楚生從北京回家，但并沒有按照備忘錄的規(guī)定，辦完兒子的喪事。他告訴家人，一定要保護好尸體，等待上面調(diào)查此案。
第二天，海寧市政法委副書記金永祥來到石井村，主持召開“呂海翔死亡事件全體黨員通報大會”。
“全村90多名黨員，到會30多人�！�78歲的老黨員呂忠浩說，金永祥當時通報，呂海翔搞淫褻行為被警察抓獲，后借小便之際趁民警不備跳入路邊河中溺水死亡。
另外幾名參會黨員介紹，當時，周王廟鎮(zhèn)政府黨委書記王振發(fā)要求黨員統(tǒng)一思想，并去做死者家屬的思想工作，勸其不要再上訪，同時告誡村民不要再到呂家去。
事后，當?shù)卣囊环莶牧巷@示，通報大會當晚，仍有400多人在死者家門前聚集。6月12日開始，周王廟鎮(zhèn)政府干部分為12個工作組，下到石井村訪問。訪問者帶來一份認定“呂海翔屬自殺”的調(diào)查材料，要求村干部、黨員、教師、學生在上面簽字。
“一些教師擔心工作簽了字。”受訪村民告訴記者，簽字被大多數(shù)人拒絕，工作組于15日撤離。當?shù)卣牧硪环萃▓蟛牧蟿t顯示--相關(guān)說服工作“收效甚微”。
堵車事件
“他建議我們把事情鬧大，說鬧得越大越容易解決�！北姸嗍宕迕駭⑹隽水敃r的情景：凌高明承諾拿出10萬元錢幫呂家上訪，讓全村人都制作小旗，他第二天安排十幾輛大巴載他們到省政府上訪。
6月23日，一起堵車事件令對峙格局產(chǎn)生變化。
此前一天，特殊人物凌高明出場。
凌是海寧市許村鎮(zhèn)人。呂楚生回憶，6月22日，凌高明帶著幾人找到呂家，當著幾百名圍觀的村民說要打抱不平，為呂家鳴冤。
“他建議我們把事情鬧大，說鬧得越大越容易解決�！北姸嗍宕迕駭⑹隽水敃r的情景：凌高明承諾拿出10萬元錢幫呂家上訪，讓全村人都制作小旗，他第二天安排十幾輛大巴載他們到省政府上訪。
“我只是勸他們將尸體交出去進行尸檢�！�7月5日，凌高明在電話中承認當天曾去呂家，但絕口否認自己曾煽動村民鬧事。
但按石井村村民們的說法，6月23日早，幾百名群眾聚在呂家門前等待凌高明的到來。
凌沒有出現(xiàn)，但群眾的情緒卻越來越激動。
目擊者稱，當天下午，有人指著呂楚生和呂海翔妻子王茹琴的鼻子罵：“我們都替你兒子喊冤，你們卻坐在家里？”此時，有人插話，建議呂楚生到村后杭州至海寧公路上喊冤。
“一會兒路就堵了�！睋�(jù)石井村幾名村民回憶，呂楚生和兒媳婦剛跪到馬路中央喊冤，附近村子的村民就聚過去圍在馬路上，交通被堵塞。
“人越聚越多，至少有幾千人�！贝迕駛冋f。
此時，一些村民看到，路旁獵馬大酒店樓頂和幾間高層房間的窗口，幾部攝像機架起來拍攝。
呂楚生好友張鹿亭在得知消息后趕到現(xiàn)場。
“你們趕快回去，這樣不行！”據(jù)張本人陳述，他當場勸說呂楚生和兒媳馬上回家。
呂家人離去后，人群并沒有散開，當天，杭州至海寧公路堵車1個半小時。
堵車事件當晚至次日，張鹿亭、石井村村民夏根榮、呂海翔大舅范惠發(fā)和許村個體老板朱金標先后被警方刑事拘留。
刑拘的四個人
朱金標說，堵車事件發(fā)生時，他不在現(xiàn)場，而是在另一村鎮(zhèn)忙業(yè)務(wù)。但他承認，6月22日，他在呂家門前墻上寫了一句標語：“海寧市公安局是有執(zhí)照的黑社會”。
6月25日，《海寧日報》報道了堵車事件：“溺水身亡者呂海翔的親屬及部分不明真相的群眾，是在少數(shù)別有用心的人的指使下，公然聚眾圍堵交通、破壞社會秩序，造成堵車1個多小時，已違反有關(guān)法律規(guī)定，故對為首的張鹿亭、范惠發(fā)、夏根榮等三人實施刑事拘留�！�
事實上，對于上述報道沒有提到的朱金標，海寧市公安局發(fā)出了與其他三人“罪名”完全相同的拘留通知書--涉嫌“聚眾擾亂公共場所秩序、交通秩序罪”。
朱金標說，堵車事件發(fā)生時，他不在現(xiàn)場，而是在另一村鎮(zhèn)忙業(yè)務(wù)。但他承認，6月22日，他在呂家門前墻上寫了一句標語：“海寧市公安局是有執(zhí)照的黑社會”。
據(jù)稱，朱金標的家人曾為此向警方提出質(zhì)疑，但沒有得到解釋。
夏根榮和范惠發(fā)也向記者陳述了堵車事件中他們的活動。
范惠發(fā)當時在馬路邊拉了一個萬余人簽名要求徹查案件的橫幅。
夏根榮稱，當天下午他經(jīng)過獵馬大酒店時，呂楚生已回家，他向現(xiàn)場的群眾講解了案情。他說，接受審訊時，警方問他為何在公路上散布呂海翔是警察打死的消息，他回答自己也是聽說的。
張鹿亭則回憶，警方的訊問重點，是他給呂家寫投訴材料以及和呂楚生到北京上訪的情況。
一個讓張鹿亭、夏根榮、張惠發(fā)三人都感到疑惑的問題是，警方在審訊他們時都提到，堵車現(xiàn)場幾名當事人所言都有錄音。
據(jù)當天到現(xiàn)場的石井村村民說，在人群中確實看到一些熟面孔———他們多日來一直在呂楚生家附近出現(xiàn)。
“他們?yōu)槭裁床怀雒孀柚�，不去疏導交通，而是忙著錄音取證？”一位石井村村民問。
特警深夜進村
呂楚生說，他當時把一個液化氣瓶放到門前，手里拿了打火機。而在對峙的半個小時中，警方?jīng)]有說任何話，隨后全部撤走。
堵車事件次日，石井村村民事先得到了警方出動的消息�！澳翘�，我們聽說全海寧的公安都要到我們村里來�！睋�(jù)呂楚生的弟弟呂楚明回憶，24日傍晚，在距離石井村5公里左右的海寧市公安局鹽官鎮(zhèn)派出所大院，停了幾十輛警車，有很多警察出入，周圍村民則聽說警察晚上要到石井村有行動。
“鄉(xiāng)親讓我們買了炮竹，他們一來我們就放�！眳纬f，村里還有村民騎摩托車到鹽官鎮(zhèn)派出所附近打探消息。
“深夜了，派出所整棟大樓亮著燈。”當夜負責打探消息的石井村村民說，25日凌晨1點40多分，他們看到警察從樓里跑出來上了車。
“聽到消息，我們就放起了炮竹。”呂楚生說，很多村民聽到響聲都跑來了。
石井村村民呂忠浩回憶，大約1點50分，十余輛汽車開到村里，有小轎車，有警車，有消防車，有120急救車，還有殯儀館的運尸車。
“至少從大巴車上跳下了200多名特警�！眳侵液普f，這些人全部頭戴鋼盔，上身穿藍底襯衣，外套黑色馬甲，每個人都是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持皮棍。
“把老呂家圍了個嚴嚴實實�！笔辶硪晃淮迕裾f，通往呂家的每一個路口都站滿了警察，被包圍在呂家門口的村民大約五六十人�！昂髞淼拇迕窬驮谕饷鎳【炜础！�
村民們說，當夜趕到現(xiàn)場的足有上千村民，不少來自附近村莊。
呂楚生說，他當時把一個液化氣瓶放到門前，手里拿了打火機。而在對峙的半個小時中，警方?jīng)]有說任何話，隨后全部撤走。
“死人換活人”
“我們承受不住了，我知道抓人和幾百名警察進村都是為了海翔的尸體。”
26日凌晨1點多，又有很多警車和載有特警的大巴車趕到石井村，但因幾百名村民圍在呂家門前，警車在半個小時后再次撤離。
“我們承受不住了，我知道抓人和幾百名警察進村都是為了海翔的尸體�！�
7月1日，呂楚生對記者回憶說，被刑拘四人的家屬當時天天都會到呂家詢問情況，他不愿意再因此影響別人。
6月26日，凌高明再次出現(xiàn)。他主動找到呂楚生，稱與政法委書記馬維江和海寧市公安局局長關(guān)系很熟，可以幫助呂楚生解決此事。
隨后，呂楚生乘坐凌高明的轎車，趕到海寧市某大酒店與馬維江及海寧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長進行談判。
當天，馬維江和呂楚生達成一則“死人換活人”的口頭協(xié)議：27日上午10點之前，呂家同意海寧市公檢機關(guān)將呂海翔尸體運到海寧市殯儀館，海寧市公安局確保不再抓人，并釋放此前被刑拘的四人。
7月5日，凌高明向記者證實他牽線達成協(xié)議之事。他說，自己與馬維江早年曾是同一部隊的戰(zhàn)友，但他反復強調(diào)，6月26日是他與馬維江兩人退伍后的首次見面，并且還是通過海寧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長聯(lián)系上的。
6月26日下午，事態(tài)又生變故，郭店鎮(zhèn)村民姚福根被警方傳訊，理由是涉嫌“捏造或者歪曲事實，散布謠言或以其他方法煽動擾亂社會秩序”。呂楚生回憶說，當時姚福根離開他們家不到半個小時，就打來電話，只說了聲“我也被抓了”，電話就斷了。
此前，呂楚生曾請姚福根幫忙給嘉興市某位領(lǐng)導發(fā)過三條信息，大意是請求該領(lǐng)導幫忙調(diào)查此案。
呂楚生說，他隨即致電馬維江問：“你怎么可以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不再抓人怎么又抓人？”
當晚11點左右，姚福根被釋放。
第二天，呂楚生沒有按照口頭協(xié)議將兒子的尸體交出去。
成交
“死人換活人”的協(xié)議再次達成，呂楚生同意海寧檢察院將尸體運走，馬維江同意29日釋放張鹿亭等四人。
6月28日晚至次日早晨，海寧政法委書記馬維江在呂家待了一整夜。
“死人換活人”的協(xié)議再次達成，呂楚生同意海寧檢察院將尸體運走，馬維江同意29日釋放張鹿亭等四人。
6月29日上午9時許，10余名便衣警察進入?yún)渭�，用鐵棍等工具撬開了盛放呂海翔尸體的冰柜--此前，家屬曾用直徑1厘米的鋼筋將冰柜焊牢。
尸體隨即被運至海寧市殯儀館，存尸的冰箱上貼了封條，海寧市檢察院負責人和呂楚生在上面簽名，約定只有雙方同意才可以啟封。
當日下午，張鹿亭等四人全部取保候?qū)彙?
張鹿亭和范惠發(fā)說，離開看守所前，他們寫了保證書，大意是不再去呂楚生家，不再管呂家的事。
而夏根榮不識字，便在民警代寫的保證書上摁了手印。7月4日下午，根據(jù)海寧市檢察院和呂楚生一家人達成的協(xié)議，浙江省檢察院三名法醫(yī)進行了尸檢。
《5·19情況說明》
報道稱，公安民警在執(zhí)法過程中，著裝規(guī)范，身份明確，主體合法，程序合法，未發(fā)現(xiàn)公安民警在執(zhí)法過程中有濫用警械、刑訊逼供等違法行為。
7月1日，海寧市委宣傳部副部長王登峰向記者出示了一份《關(guān)于海寧5·19呂海翔溺水死亡事件的情況說明》(以下簡稱《說明》)。
這份簽發(fā)日期為6月29日的《說明》稱，事發(fā)后，海寧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專門成立了事件處理協(xié)調(diào)小組。海寧市檢查院接報后，通過詢問涉案嫌疑人，詢問證人，結(jié)合現(xiàn)場勘探、尸表檢驗等途徑，基本查明了事件情況。
對于呂海翔的死因，《說明》詳細描述如下：
2004年5月19日晚，周王廟鎮(zhèn)石井村村民呂海翔和濮某、朱某、姚某以及荊山村范某等5人晚飯后到鄰鎮(zhèn)一娛樂中心唱歌，呂海翔和姚某又分別叫了2名陪唱女唱歌，后朱某、濮某、范某有事先后離開了娛樂中心。
當晚21：30左右，公安民警在對轄區(qū)內(nèi)的公共娛樂場所進行檢查時，在該娛樂中心一包廂內(nèi)發(fā)現(xiàn)有一男一女正在搞淫褻違法活動，民警當即予以制止，并按照執(zhí)法程序，對這對男女進行口頭傳喚，要他們到當?shù)嘏沙鏊邮苷{(diào)查。因為當時參加檢查的民警保安和警車駕駛員共有5人，一輛桑塔納警車內(nèi)坐不下，所以民警決定先帶女子回派出所，留下2名男子和該男子留在娛樂中心，大門口等車。
當晚21：50左右，該男子借小便之機跳入路旁河水中向?qū)Π短右�。發(fā)現(xiàn)該男子跳河后，二名民警也跳入河中，但游至河中間時，已不見那男子。當時岸邊有觀望群眾。22：14左右，返回現(xiàn)場的警車駕駛員發(fā)現(xiàn)二名民警在河中施救，立即撥打公安局110指揮中心電話。市110指揮中心接報后，立即指揮110處警車、醫(yī)療救護車、水警大隊巡邏艇趕往現(xiàn)場，組織救撈，但救撈至后半夜仍未找到男子。至20凌晨1：10左右，借用漁民捕魚工具“滾釣”將該男子尸體從河中撈起。死者隨身攜帶的一張身份證上載明“呂海翔，海寧市錢塘江鎮(zhèn)石井六組67號”，同時查實娛樂場所外遺留的一輛無主摩托車車主亦為海寧市周王廟鎮(zhèn)石井村呂海翔。
此前的6月22日，《海寧日報》曾刊發(fā)消息說：“5·19”事件調(diào)查工作卡在尸檢環(huán)節(jié)，海寧市人民檢察院對“5·19”呂海翔死亡事件的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是：呂海翔與陪歌女黃某在“源泉娛樂中心”包廂內(nèi)確有淫褻行為，其淫褻行為得到黃某本人的證實，同時也得到和呂某本人一起去唱歌的姚某的印證，呂、黃兩人的行為違反了《浙江省賣淫嫖娼活動的規(guī)定》第十四條、第十五條之規(guī)定。報道稱，公安民警在執(zhí)法過程中，著裝規(guī)范，身份明確，主體合法，程序合法，未發(fā)現(xiàn)公安民警在執(zhí)法過程中有濫用警械、刑訊逼供等違法行為。
姚建國：“進去”還是“出去”
在接受采訪時，姚建國堅稱：“警察根本沒有進入包廂，怎么可能打人�！彼瑫r很肯定地說，當事警員不是便衣，都身著警服。
《說明》中所提到的姚某名叫姚建國，是呂海翔的同村好友，也是事發(fā)當晚最重要的目擊者之一。7月1日、2日，記者兩次到姚建國家進行采訪。
姚建國回憶，19日晚同去歌廳的五個人中，朱培國最先離開，大約9時20分左右，范海星和濮利榮也回家了。當時包廂里剩下他和呂海翔，以及兩名陪歌小姐。在他和小姐合唱《在雨中》時，呂海翔與另一名小姐(黃某)正頭碰頭談話。突然間，門被踢開，大約至少有三名警員，其中一人指著呂、黃說“你，你，出來！”
“海翔出去后，我也想跟出去，但警員叫我‘進去’�！币▏f，過了三四分鐘，他走下到一樓，看見呂和警員站在吧臺邊。
“隨后，他們走出歌廳，我就坐在了吧臺邊的椅子上。過了段時間，我也出去，看見兩警員和呂海翔站在大門口，于是我就走出大門口離開了歌廳。”姚建國說，自始至終，警員沒有向他盤問過一句話。
但這番話與村民所轉(zhuǎn)述姚建國最初所講情形并不一致。濮利榮說，5月20日中午在呂海翔家旁的弄堂里，姚建國曾對他和十多名村民說，當晚唱歌中，突然進來兩人，其中一人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呂海翔就踢了一腳，呂當即站起來還了手，另一名男子于是也沖上去打呂。當時他剛想上前詢問，被呵斥阻止“沒你的事，出去！”
但在接受采訪時，姚建國堅稱：“警察根本沒有進入包廂，怎么可能打人。”他同時很肯定地說，當事警員不是便衣，都身著警服。多位石井村村民說，事發(fā)后姚建國曾被公安局叫去談話，回來后很多說法就改了口，“像變了個人似的”。
蔣新法：便衣進門打了人
“其中一名便衣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呂踢了一腳，呂立刻起身，伸手打了那便衣前胸一拳，兩人當即扭打起來。”7月1日下午，“5·19”事發(fā)現(xiàn)場———斜橋鎮(zhèn)源泉娛樂中心大門緊鎖，歌廳老板和小姐已不知去向。歌廳樓下的商戶告知，早在5月20日歌廳就已關(guān)了門。
呂楚生說，呂海翔之死當時轟動整個海寧。6月24日，斜橋鎮(zhèn)前步橋河石林村一個叫蔣新法的村民來到他家，稱事發(fā)當晚他也在源泉娛樂中心唱歌，并目擊了呂海翔被打的場景。
7月3日上午，記者找到了蔣新法。
蔣回憶說，5月19日晚8時，他一人在源泉娛樂中心唱歌，他的包廂與呂海翔所在的201包廂緊挨著。9時許，他正好出包廂接手機，看到201包廂門敞開著，兩名腰別警棍的便衣站在里面，其中一名便衣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呂踢了一腳，呂立刻起身，伸手打了那便衣前胸一拳，兩人當即扭打起來。此刻，旁邊另一名便衣拿著警棍上前幫著打呂海翔，中間他還撥打手機大喊“快上來”。坐在呂身旁的女子趕緊上前勸架，并嚷著“算了，算了”。
“很快，從樓梯上來兩名身穿制服的民警走進了201包廂。”蔣新法說，由于他害怕警察把他也抓去罰款，他只好裝著打電話在樓道里走來走去。當他再次晃到201包廂門口時，看見呂海翔已戴上了手銬。
蔣新法說，去呂家的3天后，他在工廠附近的飯店吃飯時，一名身穿便衣的男子找到他說：“別人問你，你不要說出去，要幫派出所，要幫國家！”
蔣新法說，那名男子臨走時對他說，“我給你錢，你拿去花花，以后就不要給其他人說了�！闭f完，那男子就伸手去掏皮包，但被他拒絕。
劉五星：那人始終雙手合并
在紅T恤男子跑動時，他的雙手也一直保持著合并姿勢。而劉也確認，男子從出現(xiàn)到跳水并沒有小便行為。7月1日晚，記者在源泉娛樂中心北面一家工廠的宿舍樓上，找到了呂海翔落水全過程的惟一目擊者--劉五星。
5月19日晚9時30分左右，這個16歲的河南打工仔在歌廳大門東側(cè)10多米遠的一個涼棚下乘涼。突然間，歌廳樓內(nèi)傳來了一陣很響的嘈雜聲。“好像在搬動桌子，感覺很多人在跑動�！�--劉這樣描述道，并稱聲音持續(xù)了三四分鐘。
此后不久，從歌廳里走出了一男一女，旁邊還有四五名身穿制服的男子。劉五星說，身穿紅色T恤的男子雙手一直合并舉在身前，“樣子應該像是戴著手銬”，而那名女子則一直在與押她的兩名男子大吵。
劉說，紅T恤男子和兩名警察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后，三人一同過馬路站到了路的南側(cè)�！八麄�?nèi)税ぶ局�，互相也不說話，那男子的手也一直合舉在前面�！眲⒄f，大約過了10分鐘，突然之間，紅T恤男子舉著手向10米開外的河邊快速跑去，隨后只聽到“撲通”一聲。
“就在那名男子跳水的同時，其中的一名民警反應也很快，緊跟著也跑步跳入了水中。”劉說，兩人先后落水的時間不會超過幾秒鐘。兩三分鐘后，另一名民警也跳進了河中。
讓劉印象深刻的是，就在紅T恤男子跑動時，他的雙手也一直保持著合并姿勢。而劉也確認，男子從出現(xiàn)到跳水并沒有小便行為。
事實上，“5·19”當晚，劉五星也作為現(xiàn)場目擊者被帶到斜橋鎮(zhèn)派出所。民警曾反復詢問他看到了什么，而最多的一個問句是：“你看見那男子手上戴著手銬嗎？”劉五星說，他當時作出了否定的答復。
第二個民警的跳水線路
按《說明》所述，呂海翔跳水后急速向?qū)Π队稳�，民警游到河中央時已不見呂的身影。那么第二個民警為何要還選擇一條行走不便并且繞遠的跳水路線？
劉五星所目擊的另一個重要事實，是第二個民警的跳水線路。
當時，劉距河邊雖有20米遠，但在第一個民警跳水后，他仍能聽到水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并且有激烈拍打水面的聲響，“聲響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此時，第二個民警并沒有急于跳水，而先是跑到河邊叫了幾聲，然后繞過河邊的雜物堆，跑到西側(cè)的河邊看了一眼，又迅速返回雜物堆東側(cè)，站在河邊說了句話后，最后才脫衣跳入了水中。按照劉五星的指認，記者在現(xiàn)場看到，死者呂海翔和第一個民警的跳水地點是一處帶著臺階的小碼頭，跳水十分方便，從馬路到河邊10多米長的小路也十分平整。但第二個民警落水點卻要經(jīng)過蔓草縱生的荒地，且臨近河邊處還有一個1米高的陡坎。
按《說明》所述，呂海翔跳水后急速向?qū)Π队稳ィ窬蔚胶又醒霑r已不見呂的身影。那么第二個民警為何要還選擇一條行走不便并且繞遠的跳水路線？
劉五星聽不懂海寧方言，他不知道岸上的民警朝河里喊了些什么。由于雜物阻擋視線，在第二個民警跳水后，劉五星才走到了河邊觀望，此時，他發(fā)現(xiàn)首先跳水的民警已游到了河中間，第二個民警才游出了五六米遠�！芭拇蛩娴穆曇魶]有了�！�
事實上，呂海翔溺水身亡的消息讓石井村的人很吃驚。24歲的毛春峰說，呂的水性太好了，小時候他跟著呂在錢塘江里學游泳，呂曾把他扛在肩上橫渡過了錢塘江，而一條河更難不住他的。記者在現(xiàn)場用竹竿探測發(fā)現(xiàn)，小碼頭邊的河水深約1米，底部是沙地，河中央水深3米，底部是淤泥，跳水撞擊硬物的可能性很小。
呂海翔跳水時身著緊身T恤，而在殯儀館，尸體卻光著上身，警方當時給死者家屬的解釋是：“河水水流湍急，衣服是被水沖走了。”但記者現(xiàn)場看到，因水流緩慢，洛塘河更像是條死水。
《說明》稱，20日凌晨1時10分許，呂海翔尸體打撈上岸。一些當夜圍觀群眾則證實，20日零時許，民警就開始驅(qū)散河邊圍觀群眾，對現(xiàn)場進行清場，半小時后，馬路東西兩段也設(shè)障禁止車輛通行。
民警王偉峰：沒碰他一根汗毛
王還說，他們當晚沒有攜帶警棍。但記者說，有目擊者看到了你們帶了警棍，王當即改口：“即使帶了，也不會拿出來用的。”
“5月19日當夜是全市娛樂場所大檢查，出勤民警肯定是不會攜帶警棍和手銬的。”7月5日，斜橋鎮(zhèn)派出所張副所長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張副所長證實，當晚去源泉娛樂中心檢查的五人中，一名是正式民警，兩名實習民警，還有兩名是協(xié)警。“當夜出勤的正式民警名叫王偉峰”，但他拒絕透露其他四人的姓名。
7月5日下午2時許，王偉峰在電話中對記者說，5月19日晚他們帶了手銬，但并沒有拿出來用。王還說，他們當晚沒有攜帶警棍。但記者說，有目擊者看到了你們帶了警棍，王當即改口：“即使帶了，也不會拿出來用的�！�
“在檢查中，我們絕對沒有和呂海翔發(fā)生過沖突，也沒有碰過他一根汗毛�！蓖鮽シ搴芸隙ǖ卣f。對于19日晚的許多細節(jié)，他拒絕回答，只是一再強調(diào)檢察機關(guān)已介入此事，《說明》就是調(diào)查的最終結(jié)果。
提及死者身上的外傷，王解釋說，20日法醫(yī)就對尸體進行了檢驗，即使尸體出現(xiàn)了外傷，也肯定是在打撈中由“滾釣”拉傷的。
大約下午6時28分，王偉峰通過手機給記者發(fā)了一條短信：“那件事本來一點也不復雜，是死者家屬和個別人出于他們的個人目的，人為地謠言化，復雜化了。請您千萬體諒我們基層民警在如此的執(zhí)法環(huán)境下仍負重拼搏的苦衷，多為我們基層民警說說話，千萬不要相信謠言，謝謝您�！�
半小時后，王又發(fā)來短信：“謠言傳了一千遍仿佛就是真理了，這有時會害死人的，我相信你是公正的，這幾天訓練要求關(guān)機，請見諒�！庇性慈獖蕵分行母浇纳虘舴Q，王偉峰正是5月19日當晚跳入河中的民警之一。
法醫(yī)初檢死者生前受外傷
在尸檢現(xiàn)場，一名法醫(yī)亦向死者親友指明，“滾釣”所致傷痕與其他損傷有明顯差異。
但王偉峰對尸體外傷的解釋，與兩方面的法醫(yī)看法并不相符。
7月1日，記者曾從北京將一位資深法醫(yī)請到海寧。根據(jù)死者家屬提供的5月20日拍攝的9張尸體照片，結(jié)合7月3日粗略查看尸體表面(上衣未脫，未查看雙上肢及雙肩部)所見，這位北京法醫(yī)提供了初步意見：死者顏面部位淤血紫紺，口鼻腔有血性液體溢出，頸部、上胸部淤血并可見大量皮膚點狀出血，以上符合溺水死亡尸表征象。
“但左胸部乳頭內(nèi)側(cè)、左胸腹交界部、右腹部、雙側(cè)膝關(guān)節(jié)內(nèi)側(cè)、左小腿前部正中等部位皮膚均可見明顯的片狀皮下出血，說明死者生前這些部位均受過外傷。”來自北京的法醫(yī)說，“滾釣”所造成的傷痕是死亡后才形成的。
7月4日下午，在海寧市殯儀館法醫(yī)解剖室，來自浙江省及嘉興市檢察院的兩級法醫(yī)對尸體進行了系統(tǒng)的解剖檢驗。
參與尸檢的法醫(yī)事后也提供了初步意見：死者雙手臂內(nèi)側(cè)及手腕有多處明顯損傷痕跡，左肩部損傷較重。尸體胳膊、手腕、腿內(nèi)側(cè)均發(fā)現(xiàn)皮下出血。
參與尸檢的法醫(yī)表示，最終結(jié)果還要以半個月后的尸檢報告為準。但在尸檢現(xiàn)場，一名法醫(yī)亦向死者親友指明，“滾釣”所致傷痕與其他損傷有明顯差異。
政法委書記：不要被有些人迷惑
馬維江承認朱金標不在堵車現(xiàn)場，抓他的原因確實是那條標語。但為何要以“涉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刑拘朱金標，馬維江說：“總要有個罪名，準確的要以逮捕時候的為準�！�
7月6日上午，海寧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馬維江就“5·19”事件后種種現(xiàn)象逐一答記者問。
“他們意在要錢�！瘪R維江說，備忘錄簽署之后，呂家并沒有按照備忘錄中提到的期限辦完喪事，還向政法委索要66萬元賠償，“我跟他說，必須要解剖，要是被公安打死的是你要100萬我也給，但尸檢結(jié)果肯定會證明不是公安打死的，公安怎么會打人？”
馬維江說，當天夜里辦案民警不可能打人，不可能給呂海翔戴手銬，馬說，公安已經(jīng)六七年沒有電警棍了，執(zhí)法程序向來規(guī)范合法。
馬維江承認，“5·19事件”后，警方派有便衣在石井村蹲守。“每天就三四人。”馬維江說，村里人傳說的幾十名便衣守在村里都是謠傳、胡說。“要那么多便衣干什么，幾個人在他們家門口還看不過來嗎？”
但對于“6·23堵車事件”馬維江說，蹲守的便衣“肯定不知道�！蹦翘焖麄�(指當天到公路上喊冤的死者父親和妻子)出來的很突然，剛出來，村里很多人就把便衣警察給圍住了，這樣警察便沒有阻止死者家屬到公路上喊冤，而最終導致堵車事件的發(fā)生。
馬維江介紹，堵車事件發(fā)生后，海寧市電視臺在半小時內(nèi)便趕到了現(xiàn)場，村民看到的架設(shè)在旁邊獵馬大酒店上的攝像機都是海寧市電視臺的。
“我們只能站到獵馬大酒店的后面�！瘪R維江說，當時派出250多名警察趕到現(xiàn)場，但是因為馬路上人太多，約有幾千人，公安人手少無法及時疏導交通。
馬維江認為“6·23堵路事件”是張鹿亭鼓動的，“之后張看到已經(jīng)將事情鬧大，又將呂海翔父親和妻子喊回去�！�
馬維江承認朱金標不在堵車現(xiàn)場，抓他的原因確實是那條標語。
但為何要以“涉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刑拘朱金標，馬維江說：“總要有個罪名，準確的要以逮捕時候的為準�！�
馬維江承認，曾經(jīng)跟呂家談過“死人換活人”的事，也確曾在呂家待過一晚。如果呂家不交出尸體，海寧市公安局是不是還要抓人，這位政法委書記的答復是肯定的。
“還有10來個人沒有抓。”馬維江說，在對“6·23堵車事件”的錄像帶中，還有很多人在現(xiàn)場被人圍著演講。
“這些人在歪曲事實和鬧事�！瘪R維江說，當時雖然沒有對這些人的講話進行錄音，但可以肯定是在講呂海翔的案子。
“放人也是為了促成事情的解決�！瘪R維江解釋說，之前，公安部門已經(jīng)決定釋放其中的兩名被抓的村民，而在呂楚生同意交出尸體的情況下，海寧市公安局承諾放人也是減少呂家的壓力，以期利于解決問題。
“他們再犯錯，我馬上還會抓他們回來。”馬維江說，目前四人是取保候?qū)�，并且在釋放之前都寫了保證書，如果其行為超出有關(guān)規(guī)定，公安部門還會將其重新抓捕。
“我們不會去搶尸體，還不至于弱智到那種程度�！睂τ诖迕袼Q“6月25日凌晨200多名特警進村事件”，馬維江的答復是絕不可能，“要是我們真的搶走尸體燒了，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馬維江說，6月24日起，連續(xù)三天，公安部門每天晚上確實派出了三輛巡邏車到石井村巡邏，但每輛車上僅有20來名警察，這樣三輛車也就五六十人，不可能有村民們說的200多人。
最后，馬維江告誡記者，他聽說死者家屬花錢從北京請來了記者幫他們說話，讓記者不要被有些人利用和迷惑。
事實上，除了上述告誡，這位海寧市政法委書記的開場白更令記者難忘：“瞎攪和什么？我知道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下的飛機，知道你們都找了誰，我也知道你和另外兩個記者家是哪里的�！�
責任編輯:趙振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