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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兆言寫過一部長篇小說叫《別人的愛情》,翻覽完歐陽應霽的《回家真好》油然想到了這部小說的題目,不過變成了“別人的房間”。其實《回家真好》與葉兆言的小說沒有絲毫瓜葛,可能是書中所寫的“家”都是別人的家,并非作者本人的窩,如同“別人的房間”,就像偷窺別人的愛情,當然,《回家真好》并非虛構之作,而是作者用影像和文字鋪陳出18個不同人家的生活風景。作為“設計私生活”的專家,歐陽應霽造訪的這18個人家,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別人的房間”,如同看一場華麗驚艷扣人心弦的好萊塢大片,雖吸引著我的眼球,但心知肚明,這是別人的世界,就像葉兆言的小說題目“別人的愛情”,與自己的生活關山相隔,遙不可及。就像一首流行歌中的歌詞,大意是生活中不能沒有夢,“白日夢”是安慰我們寡淡日子最好的一味毒藥,跟隨著歐陽應霽的足跡在香港、臺北、北京和上海到這些不尋常的別人的房間里喝一杯咖啡或一杯下午茶,在近窺著別人的生活里填補著自己的夢境,猶如咀嚼著別人的愛情。
歐陽應霽“造訪”的這18個“精彩的家”,香港、臺北各6家,北京、上海各3家,與其說記述了登堂入室的印象,不如說用圖片捕捉了這些人家的風景,文字是圖片的補充,而線條勾畫出的房間布局示意圖又成了這些房間片段風景的“骨架”,照片刺激了你的眼睛,草圖激活了你的想象,文字敲打著你的神經(jīng)———別人的房間如同虛幻的日子。這些人家可以說是都是尋常人家,也可以說都是一些另類的人家。說尋常是因為他們并非大款富貴人家,說另類是因為他們并非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他們的職業(yè)范圍涉及攝影、裝飾、繪畫、舞蹈、陶藝、寫作、編輯等等,或是藝術家,或是大學教師,或是自由職業(yè)者。在我看來最正常的一戶人家是上海的江曉原教授家,作為天文學史家和性學史家的江曉原先生,他的書房被喻為時下中國出鏡率最高的第一書房。說他家“正!碑斎徊皇且驗樗麜坷锏膱D書館風景,而是因為在他家的整體布局圖上我“意外”地看到與江先生夫婦的主臥室“比鄰”的是“女兒臥室”。為何說“意外”呢,答案其實很簡單,在《回家真好》的18個人家里,幾乎沒有如此“完整”的人家———要么是單身一人,更多的是兩人世界,沒有孩子的蹤影。
或許是書中的風景更多屬于單身或兩人世界的緣故,對于身為丈夫和父親的我來說,便少了許多閱讀的親近和呼應,更多的是欣賞別人的特立獨立,不管你是生活在往昔生活的收藏中如同置身破爛堆里,還是把自己放置在空蕩蕩沒有人氣的廢棄“廠房”里,還是精雕細刻給自己琢磨出一方超凡脫俗的殿堂,都與生活在庸俗日常里的我無關———對我來說,家就是4歲女兒自由自在游戲“搗亂”的樂園,就是毋須費神費力整日打掃的“草窩”。不過,《回家真好》里的風景給了我“對家的想象”,也體驗到了“家”的價值,“你可以走出房子,但你總要回家!碑吘,回家———是件幸福的事。(《回家真好》,歐陽應霽著,三聯(lián)書店2003年版)薛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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